我們這種人,都做過很多夢。
                每個夢在做完以後,如果還沒有太破碎的話,
                    我們就把這個夢包裝好,收起來,放著。
       有時候,即使只剩碎片了,我們也好好的包起來,放著。
                                             ----蔡康永----


 白先勇,在我私人的閱讀經驗中,是個很奇妙的存在。

 我並非台北人,但在更年輕的時期(其實現在也沒很老啦@@),卻總想如果能夠,要將台北當成往後的歸屬地。而白先勇的文字,讓我在初踏入台北時,便對台北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和貼近感。

 原來,〈永遠的尹雪豔〉中的「小花園」,還真的有最登樣的繡花鞋呢!現在就在西門誠品的斜對角,成了日本觀光客的最愛(笑)。原來,西門町真的有舞廳呢!雖然現在都成了紅包場,但想必當初金大班,就是在這兒度過她的最後一夜的吧。原來,內江街上還真的有家「紅玫瑰理髮店」,倒不知是否真的曾有位情人為他跳淡水河的十三號理髮師?那些、這些,都是讓我在初上台北時,就產生無比親切感的某些真實地景。

 最最深刻連結白先勇與台北的記憶,大約就是新公園和2000年7月的那場西門紅樓大火吧。

 新公園(嗯,現在改叫228和平紀念公園這個鳥名字了),無需贅述,是因為《孽子》而讓人耳熟能詳。猶記得初次隨著台北的男同志朋友們踏進夜晚的新公園時,我既不害怕也沒有偷窺的慾望,倒是很認真的在找蓮花池的遺址,呵。因為在白先勇的小說中,它的形象早已清清楚楚的映在我腦海之中。有的只是場景的還原,以及了解到這多年不變的男同志聚集地,早不再帶有太多悲情和買賣的色彩了,早已成了同志朋友們閒喀牙和相約去PUB的好地方。(不過偏僻一點還是有野砲區,啦啦啦!)倒是深深可惜自己晚出生了這許多年,趕不上瞧一眼那蓮花池裡鮮紅的睡蓮。我想,如果不是白先勇,新公園不會成為我記憶中如此溫暖的一個地方;或許我便不會這麼自然的習慣與進入男同志族群,更不會跟著他們在「公司」打了這麼多年的卡,有時還再去黑街加個班,哈!.... 謝謝白先勇。

 而2000年7月21日深夜的西門紅樓大火,更是在我回憶中獨一無二的存在。如今回想,有時甚至會懷疑這樣的場景真曾發生過嗎?若非人證據在,可能會誤以為演了場遊園驚夢吧。那晚,打得人渾身發疼的斗大雨水,陰魂不散,緊隨我載著急於尋找情人攤牌的男同志友人的摩托車從東區直至西門町,方肯歇息罷休,讓我們偷空瀝瀝身上的悶濕。緊接著,友人在紅光映面的西門町錢櫃門口,終於堵到了整晚不回電卻和某人單獨唱完歌走出來的情人。

 分手的場景背後,恰恰是那燒得讓天明如白晝的紅樓;火光陰影搖晃在爭執不休的兩人臉上、身上、腳上。那一刻,站在一旁的我,無法明確辨識出自身的感受。尹雪豔看紹興戲碼的紅樓、曾經是男同志幽暗尋找情慾抒解的紅樓正炙燃著,而好友的初段感情卻已悄然熄滅。

 剎時間,我想到了白先勇。想得心中微微酸楚、想得眼眶微微泛紅,卻依然不知到底為何有些許傷感,為何想到了白先勇。

 
 或許,只是那場火的熱度太貼近,太溫暖了。 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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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多年前的往事了。往後有好幾年的時間,我的暱稱可是都沿用"水裡來、火裡去",夠名至實歸吧!結果奇妙的是西門紅樓這兩年大紅,自小熊村開始,又成了男同志的聚集地,喝茶聊天打屁聽歌看人,歌舞昇平!真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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