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妙津日記)
   
這篇小說是邱妙津還在念高中時投稿校刊的,據說北一女現在還僅存著一本紙本。(順道提一下,女校校刊我覺得是世上最動人的刊物之一,呵)
    
    我必須誠實的承認....邱妙津從來就不被我歸類為我愛的小說家之一,甚至,不是我會隨手拿起來翻閱的作家。然而不知為何,她的作品在我的書櫃中卻從未缺席。

    那為什麼她的書我全都有?或許是當我高中認真跟女人談戀愛時,關於拉子他是最出名的作家之一;也或許當我年輕沒看多少書卻自以為文藝時,看著他文中許多晦澀難懂的理論的專有名詞很像知識青年。日後,這樣的習慣就持續下來了,當在書店看到一本她的新書,就自然而然的會掏出錢來收集回家。接著,帶回家後,通常就看了一遍,然後,便理所當然的把它擺進書櫃裡,讓那從文字中溢洩而出的焦躁與不安與夸父追日的情緒,隔離在一個安全的、疏離的場域。

    你問我她的文字會不會感動我?我無法明確的回答。記憶中她的文章不曾讓我落下淚過,這點白先勇有過。記憶中她的文字不會讓我一再地重複背誦,這點張愛玲勝出。但是,記憶中,雖然她的文章我總只是匆匆翻閱、不曾深讀、不想也不耐去理解釐清那夾雜在哲理或邏輯學裡拗口的反覆辯證的愛與熱情與純粹,可是,未曾例外,這樣不認真的閱讀後,還是總會有一股莫名的、沈重的低落情緒籠罩在我心上。鱷魚手記如此,蒙馬特遺書如此,邱妙津日記更是如此。

   能感動人的作家,對於人性的痛苦都是了解的,我相信。然而,太沈重、太尖銳且沒有緩衝距離的東西....會讓人設法迴避,之於我,或許。

    我能去背誦張愛玲,是因為她的了解是側眼旁觀,淡然的冷笑,或許偶爾還會有一兩滴眼淚,但不難過;會悲哀,但不會心痛,因為心雖滿佈裂痕,但倒是已經放進冰櫃結凍的心,不怕碎。

    我能為白先勇哭泣,是因為他的悲傷是同情無奈,理解的苦笑,某些時刻還有隻手拍拍你的背,並不疏離;會傷心,但不會絕望,因為心雖四分五裂,卻還是火熱滿佈黏液,感覺還黏得起來勉強跳跳。

    而邱妙津....總覺得....如果真的理解了她,那,又該如何呢?去正視心裡有個地方已經淘空,而且可能一輩子無法補填後,人要如何自處呢?唉喲,這樣就不能假裝湊趣不掃興的過上一輩子了呢!我可沒這麼傻。

    我想,我不愛邱妙津,是因為我沒這麼有勇氣,我需要戰鬥服跟防護罩,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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